2017年12月11日 星期一

不知怎麼稱呼的二伯母

上週和父親通電話,講到妹妹最近騎車不小心撞人,和解賠償那人兩千元,
父親接著感嘆說:
「你說世界怎麼會這麼小,撞到的人居然是她,我的二嫂,你的二伯母。」

我就問父親:「單從妹妹的描述,加上那麼多年不見,為何篤定是她。」
父親說:「(你)妹妹有講對方姓名。她冠夫姓,那名字錯不了。你知道她的事嗎?」
我答知道,父親又說:「我跟(你)妹妹說是她,(你)妹妹也嚇一跳。」


我對二伯、二伯母知之甚少,
二伯在我沒出生前就過世,那之後,我們家族與二伯母不再有任何瓜葛,
我連該不該稱呼她是「二伯母」都很疑惑。
若按我自家族聽來、後面要講的事來推斷,
不聯絡或許出於恨、或許是憾、或許是愧,也或許什麼都不是,是我多想。

長輩們講,我父親那代人都早婚,二伯早早就娶二伯母,
至於兩人如何相識到結婚,沒人願意跟我說。
婚後不久二伯便被徵召入伍,這期間,不曉得二伯母生計出什麼問題,
竟從屏東跑到台南柳營從事性服務(我試圖說得委婉一點,原話台語的"趁食查某")。
二伯休假返家聽聞此事,沒任何異狀,躲過所有人目光到田裡飲農藥自盡,
死的那年他十八。

照鄉下習俗,白髮人送黑髮人,
亡者父母得拿著棍子杖打棺木,表示死者未盡孝道,先父母而去。
出殯那天,祖母邊打邊落淚,將禮儀走完。
二伯膝下無子,我一個堂哥過繼。

2017年12月2日 星期六

在家,不接電話

(2017年)十月份底的週末返鄉,
我人坐在客廳,客廳的電話響起,直至聲音結束,我沒反應。
實非忙碌,而是自小被動養成的習慣,呆愣地等它靜下。


綜藝節目的話劇(大陸稱"小品"),童星常會有的台詞,接起電話說:「我爸爸說他不在。」
我可不會犯這低級的錯誤。然而,每個人都會暫時不想回應的時候,
可能是對方過於嚕囌、或想借錢、或託人情、諸等膩煩世故。
就"委婉"迴避,但又要讓人不感"被拒絕",所以請第三人說找不到人,這才無法接聽。

雖然我沒問過其他人,但我覺得我家這事多了點複雜,
不單是要講"人不在",後頭的話也要照"安排的劇情"說。
 問:幾點回來?答:不清楚;
 問:何時出的門?答:沒看到。
什麼當說,什麼不當說,要跟家裡人套好,讓他們兜得攏。
因此,有時候(不常發生)掛上電話,得和盤托出對話。


我小時候,豈懂什麼叫麻煩,
只知道我沒辦法記憶這一一對應上那麼多人的不同回答,
況且,事前不見得被吩咐說啥,有時脫稿就會莫名其妙招罵。
今天跟昨天答的,也可能有變化,我真應付不來。

接起電話,免不了說話,而講錯有被怒懟一天的風險下,
我不如不接的好,便有了今天的習慣。
不過,同一家庭的我妹倒是挺能配合,不會像我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