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4月10日 星期二

當兵割草

時間指針回到大專集訓的那個夏季,炙熱的八月暑。


集訓結束後的接連四天,
學生分天分批下成功嶺,我被排在最後一天才走,應該是最後一批。

這四天,人數日漸減少,伙食的罐頭食物日益加多,
饅頭則越變越硬,最後一頓早餐的,根本啃不動。
這可不是因為心情,而是打飯班走太快,饅頭頭天就蒸好擱著,分四天取出。


又,這四天,從頭徹尾地打雜,事情老是突如其來,不像計畫過。
有一天,班長說:「今天來搬東西。」
一會到餐廳收餐桌,一會去倉庫移軍用品,
後來說要抬重型軍械去兵器連,卻不知班長跟誰聊後,便改弄其他東西。
總之,長官說做就做、喊換就換、叫停就停,
讓你既不閒著又摸不著頭緒,糊里糊塗把時間耗盡。

又有一天,早餐結束,班長說:
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(點兵),你們十個,提那兩桶水,跟我去靶場出公差。」
到了靶場,班長發給每人一把鐮刀跟一隻麻手套。
麻手套是握草(不是罵髒話)用,鐮刀是蹲著割草用(廢話)。
由於刀子銹黑,割得很吃力,十個人移動得相當緩慢,但班長倒是懶得理。

他不知道跑去哪兒找來割草機,
不疾不徐地安裝好、加滿油,在我們割過的草地,把草推平。


這讓我想起一個故事(註1):
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米爾頓.弗里德曼(Milton Friedman)
上世紀90年代來中國考察,他發現工人在用鏟子挖運河卻不用重型機械,便問原因。
中方官員答:「為了創造更多就業。」
弗里德曼說道,「既然是想創造就業,那別用鏟子了,用湯匙挖吧。」

相似情形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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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弗里德曼問:為什麼不用勺子挖運河?

2018年4月6日 星期五

背影像我妹

我跟父親出門,我在路上看見一個綁馬尾的小姐。
我便指著她,對父親說:「爸,你看那女生,她的背影好像(我)妹妹喔。」
我爸瞧了瞧,說:「不會,你妹的屁股比較大。」
我笑了。
我用LINE(即時通訊軟體)告訴妹妹,妹妹傳生氣表情,我又笑了。


之後,我將此事分別講給兩位女性朋友聽。
一位說:「爸爸都這樣,很壞。」
另一位說:「知女莫若父。」
兩人回應都隱含著"爸爸會這樣說很合理,不意外(不ey)",再令我樂了一回。哈哈。

或許是家人的關係,換作是其他人,
事情不見得那麼容易善罷甘休(之前經歷過,註1),旁觀者所下的評語亦會不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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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人難免有不願別人置喙的罩門 1998

2018年4月3日 星期二

我手寫我口,我手代我口

有人問吳念真先生:「你會讀(你好朋友)小野的書嗎?」
吳先生說:「他寫的故事,我都聽他說過,幹嘛看?」

我自省:我不也如此嗎?
我手寫我口,我的文章大都跟朋友聊過,
只因事前不會備妥談資(這一點,我應該要檢討,這可以預期),徒能給個大概的輪廓,
人名、地點、資訊來源,時常丟三落四,有時還會說錯。

因此,我覺得有應該重新講清楚的(我朋友未必這麼想),
回頭我會寫成文章,作一番查證,完整交代。
我不認為我朋友得讀文字版,因為...如吳先生所言之意,劇透了。


此外,我曾說,我寫文章的目的之一(註1),
就是同個故事,我不想一說再說,寫下好…塵封或日後複製重貼。
胡適是"我手寫我口",而我,又追加"我手代我口"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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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寫下故事,為了封存 2016

2018年3月22日 星期四

拾荒的阿好姨

我老家附近住著一位年逾七十的拾荒者,大家都叫她阿好姨。
雖說她年紀大,但她似乎活得很忙,來我家拿資源回收物的時間很不固定。
有時一大早七點,有時傍晚五六點,我不敢篤定地說:她僅靠此維生。

她來的時候,剛好我也在場,她會誇我幾句,
再把所有回收物搬到她那載貨三輪腳踏車,帶走。


有一次,她離去後,我爸和我講她最先幾回來我家要東西的事。
原本,她會挑三揀四,取她判定值錢的物品。
剩的,我家人再自行處置(特定星期幾,垃圾車後面會有資源回收車)。

我爸對她說:「你全部運回去挑,別在這翻。」她斷然拒絕。
我爸便說:「假如不全拿,那就全留下。妳別再來,我不給妳了。」
她速即轉換態度,客客氣氣照辦,自此如此。
而再回看前面講的"誇(讚)",便能明白怎麼回事。


我想,關鍵點在「誰求誰」,許與不許,是誰說了算。
有求於別人者,自然居下風,低話語權吧。

2018年3月8日 星期四

兩招茅山術

某年月日,(屏東縣)高樹鄉來了一位奇人,自明身份是茅山道士,
以前在大陸拜師,習得整套茅山術,為了表示所言不虛,表演三招。

第一招,飛毯。
在地上平鋪一張毯子,
道士念咒語,毯子維持平面,垂直離地飄起,
過後,隨著道士的手勢指引飛行,彷徉矮坡,敖遊樹際。末了,降落原地,恢復本貌。
道士說毯子可以當交通工具,在大陸深山修練時,他就曾坐過,翻山越嶺。


第二招,招雨。
道士選了一棵獨立的大樹,在樹外圍的地上畫了大圓將樹圈住,
叫所有觀眾後退,離圈圈至少十公尺,還請大家注意樹正上方的晚點變化。
見全部人退好,道士又是嘴中念念有詞,燃符。
樹頂上的天,漸漸地集聚一片烏雲,未幾,降下了雨。
這時,道士開口了,說:
「大家請看樹下,圈內是否依舊土乾未濕。
 這是我刻意讓(雨)水留在樹裡,令樹上雨,樹下晴。」言罷,喊一聲:收!
雨應聲歇止,雲緩緩散去。


第三招,招蠅。
作法前,道士先對等會兒的情況作說明,他說:
「我念的咒,可以召請任何(飛行)動物,為了方便展現,這次我招呼蒼蠅,
 你們瞧見,可別無禮亂拍,驚了我的貴賓。」
道士舉起桃木劍,口持一陣子咒語後,果真蒼蠅群至,整齊劃一停在劍上。
他說:「你們看,稍待我在念,牠們自會散去,別碰。」,情形一如預期。


道士宣稱會的法術很多,招招都有明訂價碼。
他說他居無定所,錯過,以後可能再無相遇。要學的話,保握現在機會。

一問才知,學費忒貴,少則數萬,多則數十萬。
我才剛退伍工作沒一年,就算借債,錢不會太多。
我就挑了兩個便宜的學,一者搜人、一者奪命。

學成後,我便想知道是否有效。
有位家長說他兒子國中畢業後,和家人負氣,不辭而別,
留封信說要北上找工作,自力更生。一年過去,音信全無。我便自告奮勇露一手。
沒幾天,不是來電話,不是收到信,而是人回來了。
應該沒那麼巧!
其後,有一樁類似事件,我又使了一回,照樣見效。我相信了!
而奪命咒術,我考慮過要試,但多少遲疑,始終沒用。


以上文字來自我一位長輩的口述,他講年輕時的往事給我聽。

2018年3月7日 星期三

C段班同學

今年年假的某天,腦中閃過一個國小同學的面貌。
名叫林長安,我跟他國小同班六年,
他發育早,國小四年級之後就身高快一八零,體重逾百公斤,
是全班最胖的,似乎亦是學校最胖。因此,運動會就派去推鉛球。
這好像是全國國小的潛規則,班上體重最重,無論男女,當然的鉛球選手。


他的學業、操行成績皆倒數前幾,我導師彷彿是放棄他,不冷不熱,沒鼓勵沒責難。
國小四年級就爬牆出去打電動(校牆其實很矮,我都爬得過去),
憤怒時會口出穢言,可是不打架滋事。
有天中午,
一個穿著隔壁國中制服的人和林同學在操場對峙,對方一次次推林同學肩膀,
他身材沒林同學壯,但林同學不"回敬",身體一直退,我便跑去擋在兩人中間阻止,
結果反而是我被打,林同學先開溜,哈哈。所以,勸架,還是兩邊壓制得住,再來說。


國小五年級,有次連著兩堂的自然科實驗課,
第一堂自然科老師(我舅公)講完後,同學便分組作實驗,
到了第二堂上課鐘響不久,不知道老師撞見什麼,勃然大怒,從未如此過,
對林同學一陣狂罵,並說:
「林長安,我敢說,日後我會在社會新聞看到你名字,
 路上遇到你,會是你剛好從牢出來,沒多久又要進去...」
 (意思是:沒碰到,是因為你去坐牢,碰到你是恰巧你刑滿出獄,
     之後再犯罪入監,惡性循環。)
我現在回想起來,懷疑這段話是否對他產生陰影。

像作家三毛,在少年時,受(數學)老師的侮辱,影響她一生。
下文藍(色)字出自《三毛私家相冊》<第二章 無歌的少女>(註1),
同樣的內容,她先前的作品《雨季不再來》<逃學為讀書>就寫過,
而這是她後來受訪時,又口述一次:
 三毛回憶說:
 在我十二歲半的那年,我進入台北省立第一女子中學...
 初二的時候,由於我的數學不好,老師上課看我時,眼光非常冷淡。
 我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,哪個老師喜歡我多一點,我的哪門課就會特別好。
 數學老師的那種冷淡,使我的數學成績始終好不起來。
 每次她上課我就頭昏腦脹,什麼也聽不進去,
 因為我感到她的眼睛像小刀一樣隨時會飛來殺我。

 後來我發現,她每次出小考題目,都是把課本後面的習題選幾題出來叫我們做。
 當我發現這個秘密時,就每天把數學題目背下來,
 由於記憶力很好,一晚上我可以背十多道代數題目,
 就因為會背數學,那陣子我一連考了六個一百分。
 數學老師開始懷疑我了,這個數學一向差勁的小孩,怎麼會功課突然好了起來?
 
 有一天,在兩節數學課中間休息時間,數學老師對我說:「你跟我到辦公室來。」
 我當時就知道情況不妙了,但也沒辦法反抗她。
 到了辦公室,她丟了一張試卷給我:
 「陳平啊 ,這十分鐘裡,你把這些習題演算出來。」
 我一看上面全都是初三的考題,整個人都呆了。
 作了十分鐘後,我對老師說:「對不起,老師,我不會做。」
 老師揮揮手叫我回教室去。
 她從書桌上拿起一瓶墨汁和毛筆,也跟在我後面進了教室。
 
 下一堂課開始,她當著全班的同學說:
 「我們班上有一個同學最喜歡吃鴨蛋,今天老師想再請她吃兩個。」
 然後,她叫我上講台。
 老師拿起毛筆蘸進墨汁裡,蘸得飽飽的,飽得毛筆都胖了起來,
 然後,在我的眼睛周圍畫了兩個大黑圈。
 她邊畫邊笑著對我說:「不要怕,一點也不痛不癢,只是涼涼而已。」
 畫完,老師又對我說:「你轉過身去讓全班同學看一看。」
 
 當時,我還是一個不知道怎樣保護自己的小女孩,
 我乖乖地轉過身去,全班同學哄堂大笑起來。
 老師等同學們笑夠了,叫我到教室角落一直站到下課,
 於是,我帶著滿臉黑黑的墨汁站在教室的一角。
 等到下課,老師又對我說:
 「你不要走,你從走廊走出去,到操場繞一圈再回到教室來。」
 那時候正是下課時間,走廊上許多同學在玩耍,他們一見我的模樣,都尖叫起來。
 我乖乖地照老師的話,繞了大操場一圈後才回到教室。
 
 這件事發生後,我沒有掉過一滴眼淚,
 也沒有告訴我的父母──我在學校受了這樣大的精神刺激和侮辱。
 我情願這個老師打我一頓,但是她給我的卻是我這一生從沒有受過的屈辱。...
 這件事的後遺症直到第三天才顯現出來。
 那天早晨我去上學,走到走廊看到自己的教室時,立刻就昏倒了。
 接著,我的心理出現了嚴重的障礙,而且一天比一天嚴重...


我覺得,即便成年人遭羞辱,正常內心激起不小波瀾,又況且是年幼心靈呢?


國中時,學校根據國一整學年成績來分班(縱然是違法的,但鄉下學校照幹),
分成A+、A-、B、C四個等級。
C是程度最差的班級,俗稱放牛班。整個年級一千人,C段班僅有十幾人。
B段班尚且有A到Z寫不完的國二生,可以說,C班收的學生,慘的,不單是成績。
我三、四個同班國小同學在那,林同學是其中之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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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
1. 《三毛私家相冊》<第二章 無歌的少女>

2. 《雨季不再來》<逃學為讀書>這章節在大陸被刪,台灣出版的,有這段文字。

3. 崔建飛.趙君《三毛傳》<受辱>
不久,三毛找到了考高分的竅門。
她有一個秘密的發現:老師每次出小考題,是從課本後面的習題裡選出來的。
於是三毛對症下藥,每到臨考,就把後面的習題琢磨出來,反复背誦,爛熟於心。
她的記憶力強,一個晚上能背上十多道代數題。
接下來,奇蹟出現。一連六次小考,三毛都得了滿分,100分。
三毛心花怒放,老師卻滿腹狐疑。老師決定向這個女孩子,發動一場偷襲。

一天課間休息,老師突然叫住三毛,帶她進了辦公室。
老師拉開抽屜,取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數學卷子,限十分鐘,要三毛當場做出來。 
題目難度很大,是初三年級的卷子。三毛吃了鴨蛋,老師露出了笑容。

接著,一場令三毛銘心刻骨的羞辱發生了:
『在全班同學面前,這位數學老師,拿著蘸著飽飽墨汁的毛筆,
 叫我立正,站在她劃的粉筆圈裡,笑吟吟惡毒無比地說:
 「你愛吃鴨蛋,老師給你兩個大鴨蛋。」
 在我的臉上,她用墨汁在我眼眶四周塗了兩個大圓餅,
 因為墨汁太多了,它們流下來,順著我緊緊抿注的嘴唇,滲到嘴巴裡去。」

老師笑吟吟地,令三毛轉過身去。三毛默默地轉過身,全班突然爆出了驚天動地的哄笑。
老師覺得意猶未盡。她命令三毛去教室外面,在大樓走廊裡走上一圈再回來。
走廊裡擠滿了學生。三毛像殭屍一般地走了出來。
廊上的同學們,看見三毛的臉,先是驚叫,而後指著三毛大笑特笑,有的笑得直不起腰來。 

三毛不敢違背老師的命令,在奇恥大辱中,一步一步地,把長長的走廊走完。
回到教室,一位好心的同學拖了她去洗臉。三毛拼命地用涼水往臉上沖。
一句話也不說,一滴眼淚也不掉。她只想用清水把恥辱洗掉。...

那天早晨,三毛上學,走到走廊看到自己的教室,立刻就暈倒了。
三毛的心理障礙,一天比一天嚴重。
有時候,上學前穿鞋子,綁好了左腳鞋帶,去綁右腳時,
一想到學校裡的羞辱,便暈倒在地,失去了知覺。

4. 三毛家人上節目時,也說到這一段。

陳魯豫(主持人):

 那那個時候她有沒有跟你們作為,就是姐妹之間抱怨說,
 我今天被老師體罰,像她講的那樣,數學沒考好,
 就要在臉上被畫一個圈啊什麼,那樣她跟你講過,跟你抱怨過嗎?

陳田心(三毛家人):

 這個是對她來講一個很大的傷害,她心裡覺得好像她整個人的權利被貶低,

 所以她會關起門來,自己,她不會,很少看她在我們面前跳腳啊,說,

 這不公平啊,為什麼老師就,她沒有。
陳魯豫:
 她都沒有跟你講過?
陳田心:
 她講過,但是是平述,然後她關門,她自己來消化一下。

2018年3月6日 星期二

嚇死的道士

老一輩愛說:「常溺水死人的地方,有肉眼不見的水鬼在"抓交替"。」
但那些不祥之地,不論怎樣好說歹說別去,依舊一年又一年地上演悲劇。

這裡需要解釋什麼叫「抓交替」,
它是指:某甲在某水域淹死了,它的冤魂就會一直待在這,
直到再有某個倒楣傢伙(用某乙代稱)在同一處喪命,某甲才能離開去轉世。
同理,某乙也得等到下個人死來交班。
由於民間很迷信這個,
只要同地方、重複有人游泳抽筋、潛水被水草植物、
或不明物質等纏住、困住,而有致死憾事,
鬼神作祟的傳言就會不脛而走,掀起一波熱議。


某年,某一經常出事地點又有孩童溺斃,
接近黃昏時,屍體被打撈起,安置在河岸邊,白布蓋上。
可能這陣子發生太多起,鄉民習以為常,這次沒人圍觀議論,經過的人也不作停留。
死者家眷,趕在天黑前找了道士招魂,
也許害怕該處陰氣太重,沒敢久待,
儀式未完,屍首連忙運走,徒留道士一人作法事。
道士是自己騎腳踏車來的,顯得不急不徐,發現東西少帶,還騎車回家一趟。
這一拖,天近乎全黑,道士照著以往規矩舉幡,吹牛角(號角)。


河邊突然燃現一道小火光,雖是不大,但昏闇中,卻顯明亮。
持續不到五秒,閃爍後滅。道士疑是鬼火!向著發光方向咆嘯。

一會兒,火光又現,不過沒之前亮,似螢火蟲之光。
道士怒火中燒,握著作法的鞭子,邊咒罵邊抽鞭地步步逼近,收拾妖孽。
說時遲那時快,鞭子像是被東西抓住,連拉扯的機會都沒有,
一股強力道快狠地抽走鞭子,道士跌趴在地。

道士心頭一怔,趕緊起身,防止對方乘勝追擊,
左手牛角換到右手緊握,作勢攻擊,上下左右胡亂揮砍,言語越發兇惡,身體卻疾疾後退。
終於退到腳踏車的位置,迅速一躍,死命地蹬,
不知道摔了多少次,爬起再騎,顧不上穿道袍有什麼禁忌。

道士逃回了家,窩進了神廳。家人見他傷痕累累,血水未乾,問他出什麼事。
他瑟瑟發抖地除了交代河邊事外,還說沿途不少鬼魂趁機報復他。
家人要幫他包紮,一口回絕;要送他就醫,死命強拒,打死不離開神明,翌日氣絕。


之後調查原委。
一漁民說,傍晚他上岸收漁網要回家,
看到一怪人不知發什麼神經,先是自言自語,之後半吹牛角、半唱歌。
他沒空搭理,點了菸轉身繼續做事。(五秒的火是點煙,螢光是煙頭的火)

怪人像是痛恨別人抽菸,頓時情緒爆發,邊走來邊罵、邊罵邊抽鞭。
於是,他試著跟怪人溝通,怪人反而愈喊越失控。
氣不過,他便把鞭子奪過來,怪人隨即瘋吼躁狂,時間沒過多長,落荒而逃。

同樣天色,漁民見到道士,道士見不著、聽不著漁民,這有些邪門。
很可能道士有夜盲,加上幻想,雙眼所視淨是鬼魅,最後,竟賠上性命。
故事是我爸的朋友講的,他說這是真人真事,姑妄聽之。

2018年3月3日 星期六

穿西裝的阿羅漢?

某天,小鴨學妹問我紫微斗數的問題?
我僅就我所知做回答後,問:「妳怎會突然對這有興趣呢?」
她說她參加了(校內)新成立的紫微斗數的社團,
有請一位校外人士來社團特別授課,不光如此,他還指導佛法修行。

我立即的反應:他應該是依據算命結果,指導所謂「修行」吧!?
雖然這使人生疑竇,可是我仍是得問:「他教什麼佛法內容呢?」

學妹說:「不清楚,但他說他已經證(四果)阿羅漢果了。」
真令我吃驚!竟然有出家人教算命?
在佛經,通常在家人最高證三果,而證阿羅漢果者全現出家相。
並非是在家人不能證四果,而是在家人一證四果立即出家。

因此,我又發問:「他是出家人嗎?他是怎麼跟你們證明證四果的?」
學妹說:「不是(出家人),他來上課時都穿著西裝,沒展示證四果的事。」


這非常奇怪!讓我陷入思考。
我從前聽某法師說,如何證明對方證四果,就是請對方現神通。
然而,這是不正確的,
有些阿羅漢是慧解脫(註1),禪定只到「未到地」,所以神通難作為衡量標準。
其次,修學佛法的人,初果就有四不壞信,對於八正道有堅固的信心,
算命屬於四食(註2,下口食、仰口食、方口食、維口食)中的維口食,是邪命。
證果的人怎可能從事算命呢?而若是未證言證,則是大妄語罪。

既然於法於律都有疑問,不可能是真實。
我確實動念興往,但想到這,就此打住,不再追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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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北傳:雜阿含1212經
佛告舍利弗:
「此五百比丘中,九十比丘得三明,九十比丘得俱解脫,餘者慧解脫,
 舍利弗!此諸比丘離諸飄轉,無有皮膚,真實堅固。」


註2:四口食
所謂下口食,是以種植田園、和合湯藥來謀生。
仰口食是靠觀察天象的數術之學來謀生,以現在來講,就是天文學家。
方口食,是靠奉承阿諛、巧言令色來謀利維持自己的生活。
維口食,是用算命、咒術,或看風水、卜卦等來維持生活。

2018年2月28日 星期三

分產不公

有對夫妻育有四個兒子,女兒數人。
(閩南人的規矩,兒子能分家產,女兒沒資格,是故,數字不記)。
二兒子蚤死,剩三個兒子。


丈夫是作水泥工,幫人建房子。妻子務農,帶著兒女種地(要吃飯就得幹活),
什麼作物都種過,稻米、菸草、香蕉、蘆筍等等,能賺錢的就作。
自年輕操到年老髮白,起頭租地,累積到擁有田產數甲。

最早出世的老大,當時家境不好,國小讀完就跟著母親耕作,沒再升學。
(後來,類似的情況也發生在長孫身上。)
到老三適學年齡,家境稍佳,供讀到初中,
但老三知曉農事辛苦,打小就會藉故閃躲,最後乾脆離家出走。
因此,他的母親曾說:
「三個男孩子中,老三長最高,就是因為他擔的水(灌溉)最少。」
而當老四屆學齡,一樣得跟著農忙,但經濟狀況轉好,能讀到大專。


有一天,老三回來了,還帶了一女子,說是媳婦。
老太太,也就是他母親,私下找人打探這「媳婦」的身世。
在得知「媳婦」個性好賭,她和她兄弟在外都賒欠不少債務,
很不喜歡她,不承認這婚姻。但木已成舟,最後走後門成親。婆媳長期不睦。


先是老先生離世,三兄弟(得)要分家,
老太太認為老大他們家跟她幹農活最久,勞苦功高,理應分最多。
老太太留下一部分土地,其餘的,按長子一份,長孫一份,諸子各佔一份。
由於老二死得早,所以老大過繼一子作嗣,供奉牌位,
所以,家產,老大家佔五分之三,老三佔五分之一,老四佔五分之一。

對此最不滿的是老三,直嚷嚷分產不公!
他說:「憑什麼大哥佔三份,我也有兒子可以過繼給二哥,我家可以拜。」
任他怎麼吵,老太太不為所動。


待到老太太健康不行,有些生活事不能自理,老大便清晨打水幫老太太洗臉濯足。
而再到不得不將持有土地交付子孫的時候,老太太仍堅持照原本分法。
老三便夥同老四起鬨,向母親抗議不公!重新分配!
不過,老四不願,僅老三對老太太大吵大鬧。

老太太入殮時,老三的媳婦拿條毛巾擦老太太的嘴。
問這是什麼習俗?她說:「把她(老太太)生前從前罵的話抹乾淨。」

不知何時,老三跟老四說:「跟你通知一聲,我要用(你)那塊地。」
便把地圈起來,建起自家住宅。到如今,十幾年過去,情況就像劉備借荊州。
至於,為什麼老三不用分得的土地建呢?
因為早就賣掉償還他太太的賭債了。

2018年2月24日 星期六

父親友人被挾持記

事情發生在大約二十年前,確切的時間不可考,
當事人,即我爸爸的一位朋友(簡稱A),超過十年沒與我家來往,
難以求證、還原那時候的細節,我僅憑現今依稀的印象來寫,難免有出入。


A的經濟狀況闊綽,開的車,市價兩百萬以上。
某天,他開車去屏東機場接家人,由於沒什麼車,就停在門口不遠處等待。
目前機場因為低使用率(班機載客率不滿一成),已經封閉了,
在那之前,我曾因公事去過一回,它比當時屏東車站簡陋,我著實不明瞭執政者怎麼想。

忽然,車子三道門同時被打開,進來三人,三人雙手皆握短槍。
駕駛座後面那位,拿槍頂著他的頭說:「別動,別說話,我們等人。」
A嚇得不敢吱聲,心中千頭萬緒,想:
「他們想怎樣?如果我被趕下車,怎麼辦?如果我家人看到我的車,走過來怎麼辦?」

從機場出來的人零零落落,死寂地等候幾分鐘,其中一人說:「人沒來,開車」。
命令A照著他們的指示開車,便在(屏東)市區裡亂繞。

亂繞時,有一人問A:來機場幹嘛?你住哪?家裏面有沒有放錢阿?
便要求A載他仨回他家取錢。
A原本是來機場載家人的,他沒把握家人見不著他,會不會找計程車坐回家。
防範不測,跟那三人亂扯,說:錢都是太太在管,他手上沒多少錢。
家中有誰誰誰在,帶他們回去,很難不被發現異狀之類....
三人聽了之後,似乎不想節外生枝,便改口叫A去提款機領錢給他們。
因為領錢有一日的最高金額,A領了上限而已,損失有限。

錢入袋,事沒完,三人仍要A繼續當司機,載他們去鳳山。
路途中,有一人跟A講他們是來(機場)暗殺,
可惜暗殺對象沒出現,所以,得找些收入補沒賺到的錢。講完沉默。
一陣子後,後座當中一人應該是看到路邊檳榔攤,說:「靠邊停,我買檳榔。」
車停妥,那人收起槍,下車走過去。

此時,恰巧檳榔攤附近來了兩位警察,A便說:「有警察(你們不怕喔)!」
副駕駛座那位就說:「開兩槍,他們就會嚇跑,他們不敢對我們怎樣。」
等待時,他問A:「你想玩玩真槍嗎?」
A憂是試探,趕緊回:「不不不。」於是,他哈哈大笑。


買好檳榔,繼續上路。A邊駕駛邊擔心他下場將如何。
他聽說,高雄縣有人停紅綠燈,車門沒鎖被歹徒闖入,接下來情況像他此刻這樣。
後來,苦主被脅迫開到縣內偏避處下車,趕進香蕉園深處,
收刮走所有物品,只穿一條內褲,綁在樹上,歹徒駕車逃逸。
不曉得過花了多長時間、多少功夫,苦主才掙脫繩子,
又走好長一段路,被人發現方獲救。想到此,A不由得惴惴不安。


最終,A沒被押進杳無人煙的地方,而是快到鳳山市區的一洗車場。
一人先溜下車(推測去打電話叫人來接),
剩下兩人則交代A:「下車後,你別出聲,一切由我們來說。」
A本來就不敢說,他從未來過這洗車場,沒一個人熟,誰知道有沒有同夥。

洗好車,兩人不放心,又拿抹布擦拭可能留下指紋之處。
而後,問A:「對這一帶熟嗎?」
A是生意人,屏東鳳山又沒多遠,怎會不熟,但出於害怕,佯裝不知。
那人就跟A講,你如何如何開就能回到屏東市。語畢,兩人匆匆離去。


A坐進車內,全身癱軟,慶幸逃過一劫。
回家後,為了安全起見,火速地把車賣了,再買一輛新車。
嗯,所以這告訴我們...開車,車門要鎖啦!
後面,來說說我的推斷。

一.三人怎麼得知他門沒鎖,這點沒說清楚。
  可能A只關注門口走出來的人,忽略了周圍動靜及自身安全,才讓人有機可趁。

二.絕對不可能三人持六把槍進入車內,他們要用哪隻手開車門啊?
  據A聲稱看到的兩幕,
  (1)後頭有人持槍指著他的頭
  (2)三人持六把槍
  我大膽推測是A驚嚇過度,摸不清楚先後順序,
  三道門不是同時開,是駕駛座後的門先開,
  於是,A轉頭去看,A從未見過槍(應該是吧),定眼確定真的是槍,
  而短暫時間差,其他兩道門迅速被開,想必槍都指著A。
  等到三人都進車內,才掏另一把,
  並叫A看清楚、恐嚇他,此景象深深烙印在A腦中。
  然而,依然有可能同時開,為了出其不意。

三.暗殺對象到底是誰,非得大費周章,三人六把槍?
  這件事,我們永遠不得而知了。
  可以合理推測那人來頭不小,也可能行兇者必定要置他於死地。
  我認為應該是"來頭不小"吧。
  基於這可能,來接暗殺對象的車,檔次肯定不會太差,A的車才會被誤認。
  其次,為什麼三人上了車,待會不是要下車殺人,不怕麻煩地拿六把槍指著A。
  我覺得,他們不單判斷A是暗殺對象的司機,亦斷定A是保鏢。
  
四.後來不是去鳳山嗎,為何要浪費時間在屏東市區閒晃?
  在三人懷疑A是司機保鑣的假設前提下,閒晃有機會誘引暗殺對象現身。
  而在遍尋無果後,三人仍是出於那份懷疑,詢問A的身分。
  但也可能三人暫時不知道怎麼辦。哈哈。

五.買檳榔或許不是買檳榔;仍舊得確認為何讓A玩槍。
  一樣全是我的猜想,
  那人挑這時間點買檳榔是蠻奇怪的,說不一定打電話吩咐人去鳳山接應。
  然後,叫A玩槍,不太像出於好玩,可能如A所料:"試探",
  不過,A不知道他們在試探什麼,也不知曉他去領錢時,三人有過什麼商量。
  所以,我仍然是那句話:三人懷疑A是司機保鑣。

六.假如我前面所言,沒錯得太離譜的話,
  我想大抵在買完"檳榔"上車,三人才真的對A放心(A是無辜的),
  在最後離開時,關心他能否回屏東市。

最後,講一件跟父親確認過的事情,
這三個人的名字分別是:陳進興、高天民、林春生。

2018年2月22日 星期四

年薪五百萬的高中同學

今天在台灣的yahoo首頁,看見某則專題報導(註1)有一熟悉的名字。
再瞧照片,特別是臉書那張(註2),有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
比起從前的他,身材自嶙峋轉為壯碩,兩頰從削瘦潤成豐腴。
不變的是眼神、稀疏髮量及其高識別度的容貌。
我不太可能認錯吧,他應該是我高中同班的鄰座同學。


他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,超愛收集各地郵戳。
某天放學,他找我腳踏車載他去台南市總郵局(營業到晚上),
拿出明信片,貼好郵票,長條便利貼紙黏在空白處,
紙上寫我名字以及中國某省的不存在地址後,辦理郵政手續(好像是雙掛號?)。

我問他為什麼?
他說:
「查無此人,最慢六個月會退回台灣。
 那時再把貼紙撕掉,我空白明信片便蓋有大陸郵戳了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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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在夢想面前,500萬年薪算什麼!急診醫師變登山客守護者


2018年2月21日 星期三

國文老師講中文系教授的笑話

這幾年來常聽到「劃錯重點(價值觀差異)」的笑話。
例如:
會議中,董事長問總經理:「怎麼把進度落後的產品如期上線 ?」
總經理回答:
「要10個工程師每周上班7天,每天工作16小時,持續半年,
 還要吊死工友養的流浪狗小白。」

董事長驚問:「為什麼要吊死小白 ???」
總經理回頭對技術長說 :「 看吧!!!就跟你說沒有人在乎工程師...」


又例如:
一先生打電話他太太:「我在路上發生車禍了,幸虧小靜即時送我去醫院。」
他太太說:「小靜是誰?」


第一則好笑的理由在於我們的文化是"以人為本"的。
正如論語:「 廄焚。子退朝,曰:『傷人乎?』不問馬。」
句中「不」字,是「後」的意思,
整句在說:馬廄失火,孔子先問,有人受傷(死亡)嗎?才問馬怎麼樣了。
而第二則,理論上,生命安全是應當首先關切的。
但這位太太的回答似乎又意料之外,情理之內。


這種笑話多如牛毛,
講兩個我常舉的笑話(講過太多次了,該封存了,哈哈),是高中時代聽的。
第一個是高中老師說的。
有一中文系教授,他女兒跟人私奔,留給父母道別信。
教授讀完之後,火冒三丈,他太太安慰他:女兒總歸要嫁出去的。
教授說:
「我不是氣這個,女兒短短一封信中竟有兩個錯字,丟我中文系教授的臉!」

第二個是高中同學講的葷段子。
在法國的一列火車上,一對男女乾柴烈火,大庭廣眾下上演活春宮。
完事之後,男的點起完事菸,一名乘客走過來對他說:
「難道你不知道火車上不能吸菸嗎?」


後面這則,我較不相信會真實發生,或許兩人會有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密舉止,
但不至於明目張膽地發生關係,所以是笑話。

2018年1月27日 星期六

在日本吃刷刷鍋

有一次在日本吃刷刷鍋,從進店到引到座位,店員與我的英文對話很一般,沒啥好提。
有趣的是在,將鍋放到瓦斯爐後,店員解說如何吃。

店員先是介紹盤子上的東西,先指蔬菜說:This is 野菜(やさい),
然後,指烏龍麵說:This is 烏龍(うどん)。還好,這兩樣的日文,我都聽得懂。

接著,他說:「When soup is very very hot,...」
他的手做出筷子的樣子,夾起一塊作勢要放到鍋子刷動,說:
「しゃぶしゃぶ(中文音:嚇噗、嚇噗),
 One, two, three, four, five ん~~six, seven, eight, nine, ten second.」
從一到十數完,做出吃的動作,就這樣日、英文夾雜,我明白他意思了。


2018年1月24日 星期三

松江ホーランエンヤ伝承館

時間:2018年1月24日

從昨晚(23日)就開始有一陣沒一陣的下雪。風勢強時,傘是撐不起來的。
這天我踏著雪、頂著風,為防摔跤,前進速度緩慢不少。

到松江歷史館已是下午三點十幾分,我要搭傍晚六點十五分的火車去鳥取,
也就是說,我剩一個多小時可以逛,時間相當不足,
而且我已經走得好疲倦,松江歷史館注定是看不完的。
(我會看漢字跟英文描述,但這麼短時間,連看個大概都難。事實上,歷史館我一張照片都沒拍)

看路標導引,旁邊有一間「松江ホーランエンヤ伝承館」(註1),這非在我計畫之中,
可是google地圖顯示比歷史館小很多,我決定先花十幾分鐘去"走馬看花"。

我進去,剛有人出來,館內僅剩我一旅客。
服務人員似乎也只有一位相貌清秀,應該是二十來歲的小姐。
她以日文打招呼並說了一段話,見我沒反應,換英文問我來何方,我答台灣。
然後,兩個母語不是英文的人用蹩腳英文溝通。
她可能是要我去放映室看影片,我不願久留,揮揮手示意不用。
接著,她進工作人員辦公室,我則到處拍照。




拍得差不多要走人時,她再次出現在我身旁,將我引噵到放映室,
影片字幕是繁體中文,她剛剛進去就是為了換中文影片吧,
雖然說那是她份內之事,但麻煩人家專程為我一人(不是順道),讓我感到超不好意思。
這跟輕井澤那回相似,服務人員因得知我自台灣來,
正當我走出展覽館,追來遞資料給我,我也同感難為情。
於是,乖乖坐下把影片看完,跟她道謝完,才敢離開。

三年過去,一講島根縣,腦海裡最先浮現是這事和在境港時受到司機大哥的照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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ホーランエンヤ,中文是豐來彌榮,十年一次的船祭,上一輪是2019年,趕在疫情前。
下一輪是2029年,應該是結束了。




2018年1月7日 星期日

虧損二十年的廢五金回收廠

很久前,我表弟在廢五金回收廠工作過兩年,和我分享當時見聞。


先講那間廢五金回收廠的主業,
他們主要是回收含重要金屬的廢棄物,把當中的金屬成分取出收集,轉賣營利。
比如,收(買)廢電纜線,然後去掉外裹的絕緣塑膠,拿出銅芯論斤賣錢。
表弟沒跟我說過公司名稱,好像不怎有名氣,我想縱然表弟說了,我恐怕也記不住。

公司經營權是父子相傳,標準家族企業,
而且,上游、下游業者全是他們親戚。(這叫「一條龍」嗎?)
換言之,台灣南部某大區域(好像是整個高雄)的廢五金生意,都由他們大家族所把持,
沒聽說有任何人可打進這市場,與之競爭。


照說,已經做到獨家壟斷了,應該賺到盆滿缽滿吧!
但有趣的事情來了,他們連年虧損,一虧就是二十年,
我表弟入職那年,年終收支結餘是負兩百萬。
俗話說:「殺頭的生意有人做,賠錢的生意沒人做。」,它偏偏就可以反其道而行嗎?
確實不是如此,那是為了稅務,作帳來的,帳面下從未虧過,並且獲利豐潤。

這件事對我造成的影響是:
當我看到某些公司看似入不敷出,卻能拆公司上市、搞不相干副業,
或苦心孤詣地堅持理念、繼續燒錢等等,出現種種不合理現象,
我便會想,會不會有另有所圖呀?